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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真有草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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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真 有 草 地

綠草茵茵一望無際,微風吹過綠浪翻滾,草叢中還有各色的花朵競相綻放,赤橙黃綠青藍紫品種齊全,物以類聚各自為陣,一片一片各不相同,起起伏伏連著天,就像似凝固的大海一樣色彩斑斕,五彩繽紛展現在天地之間。

鷹擊長空,白雲朵朵,各種各樣奔襲而來的野生動物,悠閑自得在這片無邊的草地上吃草,就像割草機一樣享受著饕餮盛宴,不知道這裏是它們的驛站還是目的地,仿佛是一個歡聚一堂的動物天堂,讓人吃驚的都不道怎麽吃驚了。

剛下小山包,車隊停止了前進,已到了吃午飯時間。羽隊長看了一下裏程表,一百多公裏的路程也被拋在了身後,心裏很是高興。聲勢浩大的野馬群不見蹤影,不知道是改變了方向還是中途休息了?到現在也蹤跡難覓,也不知道它們會做何感想。

下了車後,軍人們都懶懶散散躺在草地上閑聊著,說的最多的還是與野馬賽跑的話題。十裏不同天,百裏不同景,昨天的草還蓋住大地,而現在草長的已看不到地皮了。

神奇的季節鬼斧神工,造化弄人,眼花繚亂的不可抗拒,氣溫回升的突然,身上穿的棉衣說啥都穿不住了,有些軍人就只穿件襯衣在招搖過市,慶賀笨重的季節揮手告別。

羽隊長看見後驚駭不已,毫不留情一頓剋,讓他們穿上了絨衣和毛衣。出門在外萬事難,不小心感冒了,那可是性命悠關的大事情,尤其在高原。感冒和死亡沒有多少區別,說倒下就倒下了束手無策,汽車讓誰去開?任務讓誰去完成?在家裏怎麽都好說,吃幾天病號飯沒什麽大不了,在這裏就另當別論了。

軍人們一聽不敢得瑟,雖然心裏有意見,可隊長的話不敢不聽,只能依言而行,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,剛愎自用沒有好下場。而他卻穿著煙灰色的毛衣,毛衣前面織著跟現在開的車一模一樣的車頭圖案,大家詫異的看著,都有些眼饞。誰有這麽好的手藝把汽車頭織的惟妙惟肖?活靈活現的就和真的一樣?

羽隊長自我感覺真的不錯,看著弟兄們羨慕的眼神,心裏的自豪比當了皇上還滋潤。曾經鮮艷的激情艷遇意猶未盡,餘音繞梁,密不告人的猶在眼前,就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,可不敢讓他們知道。

中午吃什麽?這幾天連續吃野味,把大家的胃口都吃膩了,羽隊長一看沒人燒火燒水,就知道大家想要幹什麽,可現在是什麽時候?哪有時間品嘗什麽美味?如果要再打獵吃飯的話,下午的車還要不要不跑了?

大中午在這裏吃燒烤,風和日麗的時間能浪費的起呀?到這裏來不是觀光旅游,每天跑不下幾百公裏路,任務如何完成?停在這裏吃燒烤像什麽話?太有些說不過去,不合時宜了。

他本想把弟兄們訓一頓,可一看如畫的風景,訓人就有些不相適應了,更有些煞風景的感覺,與詩情畫意不但無緣,也太低俗的沒文化了吧?儒雅的紳士風度還是要追求,不能粗魯的沒有涵養,讓弟兄們小瞧了。

他想到這裏把情緒一調整,心態立刻大為改觀,把大家叫到一塊說:“弟兄們,現在正是跑車的時候,我們抓緊時間喝點水,吃口幹糧上路,等到晚上宿營的時候,放開肚皮一飽口福。你們不知道這裏有一種美味,神仙見了都會流口水,我們就美美地吃一頓好不好?我們都是開車的人,這麽好的天氣不跑車是不是有些可惜了?今天如果跑得好,明天就能到達兵站。同志們,再加把勁吧——等我們把貨物交接完了,我請大家開一個篝火晚會,我車上有好酒,讓你們盡情的喝個夠,好不好……”

“好——好——好——”大家一聽有這等好事激動不已,熱情高漲的燒水吃飯,可他們那裏知道,一場從未見過的災難,煉獄般的在正等著他們呢。這些年輕的士兵,將徑受一場史無前列的生死考驗,不掉眼淚不尿褲子都由不得他們。

草地上行車的感覺真好,就像在綠色地毯上行走一樣一塵不起,軟綿綿愜意舒適。天空碧藍如洗,吹彈可破。吃草的各種動物,看到汽車到來都退避三舍,遠遠地用驚恐的目光在打量著這不吃草的怪物,在它們的目光中急速消失了。不吃草也能跑得這麽快?這裏頭的奧妙,動物們再活幾萬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?誰叫它們是動物呢。

太陽西沖勢不可擋,想讓大地沒有天黑,誰也辦不到。羽隊長看看手腕上的表,又看了看汽車儀表盤上的裏程表,取出地圖認真的心算了一陣,臉上就泛起了得意笑容,在一片四周都看不到山包的平地上,車隊停了下來。下車後的士兵伸胳膊踢腿活動身體,架柴生火準備晚飯。

黑子提著搶來到羽隊長跟前,一臉愁雲的說:“哎呦呦——我說——你就死是個犟,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,不聽我的話,吃虧在眼前了吧?昨天要是多打幾只黃羊的話就夠我們吃了,你卻不讓打。哦——路上那麽多的野馬,要是打上一匹的話也就好了,可現在連個鳥都沒有,我們吃什麽?”

羽隊長不想聽黑子抱怨,舉著望遠鏡,在這片遼闊的草原上細細尋找著什麽。黑子把他推了一下,他轉過身瞪了一眼,放下望遠鏡後說:“哼哼——那你就把我打了烤著吃,你看行不行?”

黑子一聽不是滋味,氣得撇了撇嘴說:“且——把你打了連狗都不吃,還把你娃說了個嫩。”

羽隊長不理他,又舉起望遠鏡搜尋著說:“嗯——沒有天上的鳥吃,就吃地下的美味。這麽大的草原,就是無窮無盡的寶庫,美味佳肴取之不完,用之不竭,從古到今就沒有為人類做出過貢獻,天荒地老的自生自滅,今天就為我們恩賜一點,也不過滄海一粟而已。嗯——你帶幾個兵去打幾只旱獺鼠兔,夠吃就行了,別多打,還是老規矩,打公不打母。”

黑子一聽就是一個趔趄,往空曠的四周看了看,目力所及空空如也,憂心忡忡地說:“你你——你不是在說夢話吧——旱——獺在哪裏?我我——我怎麽看不見旱——什麽獺?還有鼠兔——”

羽隊長把望遠鏡遞給他說:“切——你眼睛長在頭頂上能看到什麽?低下頭來往下看,那些密密麻麻的是什麽?”

黑子不知就裏,將信將疑接過望遠鏡,看了一陣後就笑了起來:“呵呵——這裏的旱獺可比我們家鄉的旱獺大多了,能有小豬大小。哈哈哈……你這個娃我越來越喜歡,你還是有點用處麽——”

羽隊長呵呵的一笑說:“呵呵——多謝誇獎,狗嘴裏終於能吐出象牙了,難得啊——嗯——能聽到你對我說句好話不容易啊——基本上是千年等一會。嘿嘿——感覺不錯,好好努力吧小夥,前途是光明的,道路是曲折的。”

黑子一聽,轉過頭來斜了一眼,沒好氣的說:“說你胖你就喘起來了?老同志了,矜持有度,怎麽經不起表揚……”

“嘿嘿嘿……別貧嘴了,快去打獵吧,註意安全。你看火都架著了,就等米下鍋了,可別讓弟兄們眼巴巴的失望啊——”羽隊長提醒道。

黑子高興的說:“切——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?只要你一聲令下,上天摘星下海捉龍,呼風喚雨,赴湯蹈火,哥哥我決不含糊,你就瞧好吧——”提著搶的黑子,招呼了幾個弟兄,不大一會就消失在茫茫草海中了。

羽隊長打量著綠草鋪滿地,天空無飛鳥,丘陵起伏平緩,景色染綠眼睛的草地,心情確實是爽快。軍人們一個個像托兒所的小夥伴一樣開心的打鬧著,嬉笑著,有些調皮的兵,還在草地上摔跤,翻跟頭,每個人的臉上都泛濫著天真浪漫的笑容。

整天囚禁在車上的疲勞,就在這打鬥玩耍的戲鬧中得到了釋放。這些可愛的士兵吃苦不怕,就怕的是無苦可吃,閑的無聊就會惹事生非。現在的表現,可比在基地好到天上去了,對他們的管理也輕松了許多,有時根本就用不著管,他們也是盡全力把自己的工作搞好,不掉隊就是好樣的。

“叭叭叭……叭——叭叭……噠——噠噠……”隨著一陣密集的槍聲,草地中棲息的飛鳥,撲棱棱驚飛到空中去了,一大群野雞笨拙的煽動著翅膀,驚得滿天亂飛,四散逃命。

有一群苦命的野雞,正朝著羽隊長飛來,童心大發的他,腰裏一抹掏出手槍,一槍一個點名,“叭叭叭叭……”彈夾子彈打完後,中彈了的野雞落在草地上,還有受傷了到處亂跑的野雞,歪歪扭扭行動不便,嘻嘻哈哈的軍人們圍上去,把那些還能跑動的野雞束手就擒了

黑子領著的軍人們也是滿身披掛歸來了,光是野雞,每個人頭就能分到一只,還有十幾只旱獺鼠兔,這些美味一頓吃不完。軍人們歡聲笑語忙活著,自力更生,豐衣足食,火堆上飄出陣陣香味。

羽隊長看著火燒火燎的燒烤有些反胃,吃多了會上火,口舌生瘡不好受,粉刺也特別多,病從口入無不道理,還是要想辦法另辟蹊徑,若有所思的叫小趙過來說:“不要燒烤,要燜烤。”

趙群裏一聽一個趔趄,一頭霧水不明白,燜烤是怎麽回事?從來沒有燜烤過麽,只知道燒烤清燉紅燒,就連燜烤這個詞都沒有聽說過。羽隊長一看他不知道怎麽弄犯難行,不知者無罪不責怪,就來了個親自動手試教。

把開膛的野雞用紙包起來,再用和好的泥巴糊住,放到火堆裏燒。等把泥巴烤幹了,去掉泥巴打開紙,沒放一點調料的野雞,香氣撲鼻就展現在眼前了,吃的時候撒點鹽就行,那味道就是神仙聞到都會從天上跳下來,名曰叫花雞。

年幼無知的趙群裏吃了一口香美無比,嘖嘖稱奇,真正是美不勝收,讚不絕口的連連叫好,吃驚的說:“師傅,你是美食家啊——吃個雞還這麽破煩——”

這幾天把燒烤吃多了的戰士們,看到羽隊長的這法子很新鮮個個效仿,一時洛陽紙缺。沒有那多紙,就只能把用過的紙再重覆使用,如果有錫箔紙的話,那味道還會更好。

太陽早就下山了,可大家的晚飯還沒有吃完。羽隊長吃過後躺在草地上,看著漫天的晚霞火燒火燎,濃淡相宜,變幻無窮,與大漠的晚霞和雪域深處的晚霞迥然不同,卻是一樣的壯觀無限,美不勝收,難得的美景。

他愜意的抽著煙,腦子在飛速思考著明天將要到達的兵站是個是麽樣子?那個霸道的測繪大隊長張克友是不是也在?這趟任務充滿了詩情畫意,如此的順利出乎意料,剛出發時就根本沒想到。其實也沒辦法想,也不知道從那裏想起,只有遇上艱難險阻了,才能對癥下藥。

黑子吃過後也來到他身邊,看著他抽著煙也不招呼一聲,直接從他手上拿過煙去抽了起來,抽了幾口後,把煙又還給他,他繼續抽了起來。這是他們兩個的老習慣,誰也不會煩感。

黑子眨巴著一對小眼睛,意猶未盡的砸吧著嘴,油膩膩的厚嘴唇,外翻著全是油,得意地說:“啊呀——這頓飯吃的真叫個喋滿富了(舒服),要是天天能吃上這麽舒心的飯,那才叫個享受。”

羽隊長聽得有些愕然,看著黑子說:“切——你盡想好事呢?要是天天能這麽吃,皇上都沒人當了。老夥計,好景不常在,好花不常開,天天這麽吃,這美味就會變成洋芋和白菜了……”

“呵呵——說的也是啊——咦——我說——你怎麽把我們小時候用來燒著吃麻雀的辦法,用來燒著吃野雞?你的記心可真好,還沒有忘記啊……” “呵呵……這就叫童年的記憶深入骨髓,是人生最美好的記憶,深深留在記憶深處,天真無邪,無憂無慮,怎麽會忘記?每個人都有這麽一段難以忘卻的童年記憶……”

“那可是——我把旱獺肉也用哪個辦法燒,比起烤著吃好吃多了,你想不想吃了?我去給你再燒一塊吃……” “切——明天再吃吧——再吃就吃不出什麽味道了,好東西哪能往死裏吃?差不多就行了……” “切——想吃我就給你去燒,別客氣。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,說不定這一輩子再也吃不上這麽好的美味了。” 黑子意猶未盡的說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羽隊長撓了撓頭說:“就說以後能吃上,也沒有這麽好的環境呀——也沒有我們現在的這種心情是不是?天高雲淡的聖潔高原,這無人區——以後哪裏去尋找?沒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,到這裏來品嘗這樣的美味。嗯——世上有些東西是可遇不可求,你說是吧……” “想想也是。嗯——這個……今晚睡在這草甸子上好好做個夢,那才叫舒服呢……”

“什麽?”羽隊長一聽一個趔趄,憂心忡忡的說:“嗯嗯——剛才我就考慮這個問題呢,我想今天晚上不能睡在草地上,會有危險。”

黑子一聽,不屑的說:“切——你別在這裏神經了,這麽好的草地上不讓睡?跑到車上去睡,不把人難受死才怪呢……”

“閉上你的烏鴉嘴,哼哼——難受總比出了人命好吧——你你——你這個豬腦子光知道吃,別的什麽都不考慮。”羽隊長怒斥道。

黑子理直氣壯的說:“且且——睡個覺出什麽人命?你又沒喝酒,說的怎麽是醉話?別在這裏神經兮兮制造緊張空氣,怪嚇人的。”

“啥——” 羽隊長一聽,一本正經的說:“唉——你娃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呀——你想想看?有這麽好的一片草原,有多少食草動物在這裏吃草,就有多少食肉動物在這裏潛伏著,等待著獵捕,萬一有大型的食肉動物,把我們騷擾一下,我們可就受不了了……”

“切——哪怕啥?我們手裏拿的武器是燒火棍嗎?我正愁沒個有刺激的東西來較量一番,如果有不是正好一顯身手嗎——”黑子不屑的說。

羽隊長看著黑子滿不在乎的神氣樣子,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,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,沒有未雨綢繆的防範意識,遭殃了才知道悔不該當初,就想教訓他一下,臉上閃過一絲詭秘的神色,他朝著黑子方向側翻了一下身子,手伸進草地裏拔了一把草,突然提起來,往黑子臉上一幌,並大聲的喊道:“蛇——蛇……”

毫無心理準備的黑子一聽蛇,猶如五雷轟頂,晴天霹靂,嚇的從地上一蹦子跳起來,就往遠處跑。

羽隊長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哈哈笑起來,驚恐是跑了幾步的他,聽到羽隊長的笑聲後停住腳步,惶恐不安的轉過身,看他手裏是草並沒有蛇,心有餘悸又走過來,怒不可遏的罵道:“人嚇人會嚇死人,你怎麽能開這樣的玩笑?你知道我最怕蛇,就用蛇來嚇我?太不夠朋友了吧——”

羽隊長看著被嚇黃了臉的黑子說:“呵呵——你不是不害怕嗎?跑什麽?你死是個驢犟,難道這草叢裏就沒有蛇嗎?晚上睡在這草地上,萬一有蛇被咬上一口,不死人才怪呢——哼哼——你膽子大就睡在草地上做你的美夢,我們膽子小睡到車上去,難受讓我們難受,好不好——”

黑子一聽急著說:“別別別——別價呀——難受就難受,還是睡在車上穩當,叫你這麽一說,誰還敢睡在草地上呀——嚇死我了。就是沒蛇,我一晚上都睡不著……”

“這個——我也不能確定這裏有沒有蛇。現在這個季節,正是萬物覆活的時候,不能不提防著一點。嗯嗯——想不到咱也沒辦法,能想到的就一定要防範,晚上站崗的哨兵也不能下車,就在車上放哨。還有,通知弟兄們,晚上解手的問題,就在車上解決,不允許下車。”

黑子聽完話,楞了一會神說:“什麽——要是拉屎也在車上拉呀——惡心不惡心……”

“哼哼——為了活命,惡心也得在車上解決。”羽隊長斬釘截鐵地說。

黑子蹙著眉頭,想了想說:“哪——怎麽個解決法——臭的不把人熏死在車裏頭?明天那個車還怎麽開……”

“那就現在把事情解決好,以絕後患,不要留到晚上再找麻煩。記住,這是命令,你去傳達給大家,一定要堅決執行,如有違反,絕不留情。” 羽隊長決絕的說。

黑子聽到他如此強硬的態度,也不敢再多犟嘴。經過剛才驚嚇,自己也認為非常有必要,雖然有些不情願,可眼前的條件就只能如此了。萬一半夜三更有個什麽不測,這荒郊野外的地方遠離人煙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就會把人害死,欲哭無淚了。

世界之大無奇不有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難受些忍一忍就過去了,也不會出什麽錯,老戰友這小子還考慮的滿周到,把這隊長當的像回事,像個當官的料,拿錢不多,操的心還不少呀?他用讚許的目光把羽隊長一看,就傳達命令去了,心裏還覺的暖烘烘的。

最後一縷晚霞被黑暗吞沒了,黑暗像幕布一樣拉起來,美麗的草原一片模糊,兀突的有一處地方不協調,那就是車隊的宿營地。圍成圈的汽車像城堡一樣,守護著自己的主人,睡在車上的主人感覺可真叫一個難受。

一個人的車,睡在駕駛室裏頭還算可以,個子小一點還能伸開舒展,兩個人的車就不可以了。羽隊長和小趙兩個人都是大個子,在駕駛裏睡覺只能坐著睡,沒辦法躺著睡。

睡袋就是方寸之地的枷鎖,鉆進睡袋裏,胳膊腿也沒辦法伸,想翻個身,只能是把身子側一點,一側身不是碰到方向盤,就是碰到變速桿,防不住要是碰到痛處,那就別想再睡覺了,等到把痛忍過去,個把小時的時間可就消失殆盡了。

越是難受夜越是漫長,什麽時候才能等到天明?睡不覺的人都在想著呢。夜深沈微風輕拂,月兒彎滿天星鬥,草叢中窸窸窣窣熱鬧非凡,夜行動物為了生計到處游走尋找獵物,演繹著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戰,誰是誰的口糧,憑實力說話,慘叫聲淒厲,宣告著生命的終結,也宣告著生命的延續。這是生生不息的食物鏈,孰是孰非沒有定論。

年輕的士兵們安然入睡,無心欣賞美麗的夜色,管不了爾虞我詐的血腥打鬥,誰輸誰贏無關緊要,只想睡著後作一個甜蜜的夢,把一天的疲勞趕走,再沒有別的什麽奢望,這也不算什麽要求吧?正常的一件事,在這裏辦起來就這麽難。

睡覺誰不會?娘肚子裏出來就會,可在這裏就不知道怎麽樣睡覺了,已經到了深夜三點多鐘了,羽隊長還是沒睡著,也聽不到小趙打鼾,如果睡不著覺,不能韜光養晦恢覆體力,明天的車可怎麽開?

羽隊長在睡袋裏著急的尋找能睡著的法子,他側了一下身,碰到了放在旁邊的枕頭,靈機一動,拉開睡袋拉鎖,把枕頭往駕室地板上一放,又把皮大衣疊好後也放在枕頭上,身子往下滾,順勢睡在底板上,讓小趙一個人睡在座墊上,就會舒服些。

這種睡法是舒服多了,可小趙覺得過意不去,怎麽能叫師傅睡在底板上?他要和師傅換地方。不管小趙說多少話,羽隊長就是一聲不吭,不一會功夫,鼾聲已經從睡袋裏傳出來了,小趙無奈的會心一笑,躺倒睡過去了……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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